周宴北静静地听完倪晨的故事,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。他一直知道她成为沈昕必定有无法相告的缘由,却没有想到她的十六岁竟是以这样一种残忍的方式结束的。倪晨自说完就低着头。她曾经以为无法说出口的过去,没想到是以这样平静的方式表达出来的。其实她内心是有些感激周宴北的,如果不是周宴北咬着她不放,她根本不可能有勇气向别人坦诚这些事情。“我没有怪过他,我一直记得我欠他一条命,所以我要还给他。这就是全部事情的经过了,是不是有些出乎你意料?”她强颜欢笑,朝周宴北看去。周宴北脸色阴沉,忽然过去将她搂进怀里,并死死地把她按在胸前。过去那些对于她来说无数个暗无天日的日夜,他恨不得能够穿越回去陪她度过。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十六岁的倪晨。她在不知前路的沈家宅子里,苦苦地守着不知何时才会天亮的黑夜。倪晨并没有在人前示弱的习惯,可是此时此刻,在周宴北的怀里,她心里那股从十六岁起便堆积起来的委屈,突然间汹涌而出。周宴北感到胸前微微一热,将她抱得更紧了,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才觉得安心。“哭吧,好好地哭一哭,有我在,你不必担心。”他抱着她,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。倪晨在他近乎安抚的温柔细语里,当真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。多少年了,她从不敢在人前痛哭落泪,只能独自坚强,想着把自己这一生要还的人情还完。她欠着一条命,母亲当年之所以会做那种事情全是因为她。而她屈服于沈冲的威胁之下,也只是不想让已故的母亲背上罪名。她很想念母亲,在每个失眠的夜里,她都会想念十六岁之前的生活。那时的她,快乐肆意,从不会为未知的未来苦恼。而十六岁之后,她对于未来没有了任何希冀,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。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,周宴北的胸前湿了一片。他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去,倪晨已经睡着了。他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床上,看着灯光下脸色苍白的姑娘。她该是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才会来这里,说出那些事,的确需要莫大的勇气。床头的闹钟滴滴答答地走着,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。原来,早已经是新的一天了。天微微亮时,周宴北就把谢尔东从睡梦中拉了出来。谢尔东向来睡得浅,如今史清的事情已经了结,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觉,不料被周宴北搅了清梦。他刚想对周宴北破口大骂,结果睁眼一看,周宴北一脸严肃,立刻禁了声。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他瞧着周宴北这副模样,整个人变得倏然清醒。“今天我会去见王怀南,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,我需要有人替我见证。”周宴北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,双腿交叠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击着膝盖,若有所思。谢尔东沉默了一会儿,试探地问道:“你跟倪晨和解了?”“我们本来就没有矛盾。”“你骗谁呢?如果没有矛盾,倪晨会事情发生了五天都不来找你帮忙?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谢尔东盘腿盯着他,仔细看,才发现周宴北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。周宴北并未开口,谢尔东忽然看出了其中端倪,小心问道:“问出来了?”周宴北思忖片刻,与谢尔东讲了个大概,谢尔东听完却沉默下来了。事情的真相远远超乎他的想象。这么说来,其实他一直错怪了倪晨。相反的,倪晨才是整件事件中最痛苦的那个。虽然她母亲的确有罪,可这种心理上的折磨也不该由她这个做女儿的来承担。他不由唏嘘地摇了摇头:“你那位沈叔叔看上去为人温和,没想到心肠居然这样硬。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,他居然能说出欠他一条命这种话。”“先不说这些了,当初我交给你保管的银行保险柜钥匙在哪儿?”周宴北并不想再多谈这些事情了,在他的潜意识里,他总觉得多说一次,倪晨心里的伤就会更深一些。她把那些告诉他,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二次伤害了。谢尔东脸色一变:“你要动那里面的东西?”“除了那个东西,还有什么能对付王怀南的吗?”周宴北一本正经道。“明明有的是其他办法,为什么非要搞得鱼死网破?再说了,王怀南这么做无非是出于对倪晨的喜欢,我觉得他不会真对倪晨做出赶尽杀绝的事情来。你别冲动,我们再想想办法,见机行事。”谢尔东本来还想劝说,但说了一半,突然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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