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怎么办啊,上午北域又派人来传话了!说是这次的正道讨伐大会一定要求大王出席,不然北域来的那帮孙子就赖在大殿不走了!”
南域中央地带的某处寝宫前,一名魔修正哭丧着脸交代着什么。
他面前的高座上,血煞夫人指尖用力捏碎了掌心的酒盏,怒道:“那就想办法将他们打发走啊!难道要闹到那位面前吗?到时候谁去解释,难道是老娘?”
“不敢,不敢!”
魔修连忙点头哈腰,“只是属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,所以才斗胆来请夫人帮忙……”
“废物,养着你们还不如去养一群畜生!滚滚滚,看着就心烦!”
张牙舞爪的血丝突进至面前,魔修缩着身子当即就逃离了寝宫,不愿面对这位刽子手的怒火。
而血煞夫人狠狠绞断了手边的装饰,难得一副不在乎形象的狂躁状态,来回在寝宫内踱步。
“北域北域,狗日的开个屁的讨伐大会,这不没事找事吗!?”
血煞夫人又发泄地骂了两声,好不容易冷静下来,眼珠转了一圈,想到什么。
她抬手触发了一枚传令符。
不一会,只见一身形足有两米多高,壮硕如小山的魔将大步走进来,恭敬无比地跪在殿前。
“夫人,”魔将的语气中有隐隐的狂热意味,“您终于传唤属下了,只要是您的吩咐,就是肝脑涂地属下也在所不惜。”
血煞夫人目光怪异地看了他一眼,随后不知想到什么,挑起红唇。
“正好,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。”
“是!”
血煞夫人:“今日下午有一场讨伐大会,你去通知大王,请务必参加。”
壮硕魔将:“……呃。”
血煞夫人:“怎么?难道之前说的漂亮话都是假的?”
壮硕魔将诡异地沉默了片刻,才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,“属下愿意为您做任何事!”
血煞夫人:“……你别哭,很丑。”
壮硕魔将抹了把脸,再抬头时竟是一脸悲壮:“属下走了!”
血煞夫人颇为心累地冲他摆了摆手。
见那道庞大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,她重新给自己酿了盏血酒,靠坐在椅背前兀自沉思。
“……”
血煞夫人至今仍然记得,数年前,自己第一次见到现任魔主时的心情。
那位新王是从聻狱里走出来的。
她踏入这片焦土的时候,没有人相信那会是一个魔修。
新王看上去年轻得惊人,著一身黑衣,面容清丽,不会哭也不会笑。
连魔域最外围负责打杂的老嬷看起来都要比她“邪恶”得多。
——只是,这样的想法终结于他们亲眼目睹从新王周身燃起的黑色火焰之际。
最见多识广的魔修们也无法判断那是一种如何暴戾可怖的功法,那位从聻狱里走出来的新王,以一种堪称轻描淡写的姿态将动作侮辱的魔将焚烧成灰烬。
后来,再也不会有缺心眼的魔修胆敢冒犯了。
因为他们知道,那浓黑如油墨的火一旦燃起,便有人因此坠入无间,再不得超生。
想到这里,血煞夫人啜饮一口杯中酒液。
世人都言黑火是强大如魔主的象征,可作为最接近权力中心的刽子手之一,她却觉得新王最令人忌惮的地方不在于此。
脑海中再度忆起新王的面容,最终视角定格在下半张脸,那轻微开阖的唇舌之上。
血煞夫人的动作在原地僵硬一瞬,最终化为一声悠长叹息。
……
“这哥们有点眼熟。”
南城中央魔主宫殿的正厅中,岁杳透过水镜瞥了眼跪在外头的壮硕魔将,终于回忆起来。
“怪不得,他吃人来着,当初被俘虏到魔域的时候,遇到的就是他。”
岁杳盘坐在寝宫内的大床上,偏头看着柜台上的水镜。
突然脑中响起一道声音——“很正常,南域的二把手们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触霉头,所以才派手下来。”
很显然,那声音惊人的熟悉,正是属于先前直接跟岁杳对话的那抹世界意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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